惨绝人寰大屠杀近30年后：这个国家扛起“非洲警察”重任，成为维护秩序的关键（组图）

中非国家卢安达1994年爆发近代规模最惨重的大屠杀，胡图族3个月内杀害80万图西族人，造成永难平复的历史伤痛。自此之后，卢安达致力培养高效且精良的武装部队，并将其投入在非洲各地的维和行动，一肩扛起“非洲警察”的重责大任。

《外交政策》（FP）21日刊出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战争研究所博士生穆迪（Jessica Moody）的专文，内容指出卢安达武装部队规模虽小，但却以高效率和严谨的纪律著称，是当前协助非洲各国维护安全秩序的关键力量。

多次出兵协助各国平乱

根据法国国际关係研究所（French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报告显示，卢安达是联合国（UN）全球任务的第五大贡献国，同时也是非洲大陆的第二大贡献国。迄今为止，卢安达已向西非国家马利、布吉纳法索、贝南共和国，以及东非国家莫三比克等国提供援助。

贝南 9月曾透露，该国正在向卢安达请求后勤支援，以协助打击西非沿岸日益猖獗的伊斯兰圣战暴力问题。据《彭博社》（Bloomberg）报导，卢安达先于贝南部署350名兵力，而后人数可能还会再增加一倍，尽管贝南政府声称两国协议内容并不包含派遣地面部队。

2020年底至2021年初，中非共和国（Central African Republic）首都班基（Bangui）遭到反叛组织围攻，迫使该国图瓦德拉（Faustin-Archange Touadéra）向卢安达及俄罗斯佣兵“瓦格那集团”（Wagner Group）求援。在上述两方协助下，贝南成功阻止叛军的进一步攻击，同时确保了国内供应链的稳定。

不久之后，莫三比克也向卢安达释出求救讯号，请求卢安达军队协助稳定东北部德尔加杜角省（Cabo Delgado）的武装衝突。据悉，这场涉及极端伊斯兰主义的动乱迄今已造成3000人丧命、逾80万人于国内流离失所。

参与维和行动好处多

谈及上述几项维和行动，卢安达官员表示，这些行动多出于道德目的，因为该国于1994年遭受大规模种族灭绝时，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它即在展示应对暴力的适当反应。伦敦大学亚非学院（SOAS University of London）国际政治学教授克拉克（Phil Clark）则称，卢安达也在维和行动中获益良多，“在当前的多边环境中，它以高效、有条理的军队获得不少美名。”

除了提升国家形象之外，投入维和行动也为卢安达赚进不少经济利益。穆迪指出，卢安达在莫三比克及中非共和国投入的行动，成功为其在这两国打开矿产、农业及基础建设的发展机会。中非共和国甚至提供卢安达投资者特别的奖励措施，包含给予该国农村投资者10年的免税期。

卢安达万年卡拉梅（Paul Kagame）。（AP）

各国厌倦多边干预，偏好双边合作

事实上，非洲国家近来也开始对多边干预行动感到失望，反倒更偏好双边干预，像是由卢安达所发起的维和行动。穆迪指出，在马利、刚果民主共和国（DRC）等国内部，联合国维和行动越来越不受人民欢迎，因为他们认为，这些行动只会让原先的内乱变得更加严重。

而由非洲联盟（AU）、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 （Economic Community of West African States）及南部非洲共同发展体（SADC）等区域组织主导的多边干预行动，则被认为派兵速度过慢且力道薄弱。另外，由于非洲诸多衝突涉及两国主权争议，容易引发干涉他国事务的疑虑，大幅限缩多边干预行动能发挥的空间。

相较之下，双边干预行动能明确且快速地进行，无须经过冗长的多边谈判过程，也不用依赖複杂的指挥体系，而且行动多由被干预国主动要求，侵犯主权的疑虑相对低，合作起来更为容易。克拉克直言，整个非洲目前都对多边干预行动感到越来越怀疑，反倒期望有更多双边合作机会。

西方国家显然也乐见双边维和行动在非洲发展。法国国际关係研究所“撒哈拉以南非洲中心”（Sub-Saharan Africa Center）副研究员维尔库隆（Thierry Vircoulon）表示，“这些国家需要安全帮助，而西方人不想介入太多，所以他们非常赞成第三国的干预。”

穆迪也指出，在西方对非洲的干预不再受欢迎之际，透过非洲代理人协助执行安全任务，俨然成为新兴趋势。以法国为例，官方不仅公开支持卢安达介入莫三比克北部动乱，法国马克宏（Emmanuel Macron）更提供该国4.95亿美元的发展援助金。

东非国家莫三比克的天然气重镇帕尔马遭到与伊斯兰国勾结的叛乱组织“青年党”袭击，数千难民逃离家园。（AP）

趁势打击海外异议人士？

然而，卢安达在他国的维和行动也引发不少人权争议，更被质疑当局藉此打击海外异议人士。穆迪表示，自从卢安达军队干预莫三比克北部动乱以来，至少有1名卢安达反政府人士在莫三比克惨遭暗杀、2人面临绑架未遂、1人失踪。

穆迪认为，向来人权纪录不佳卢安达也可能意识到，透过协助维护非洲其他国家的安全秩序，能让自己免于西方对其人权问题的批评。“这虽然不是它涉足海外的主因，”克拉克也补充说道，“但至少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因为当你让自己有用处，人们就不太可能会批评你。”

随著卢安达干预他国的频率渐增，奈及利亚、衣索比亚及南非等非洲大国也开始对其颇有微词，认为它抢尽了大国锋头，有人则担忧卢安达的军事负荷能力有天将会到达极限。穆迪对此表示，除了中非国家查德（Chad）曾担任过类似的角色，目前尚无其他国家有能力或意愿分担相关责任，导致整个非洲越来越依赖卢安达的军事实力。她建议，为保持稳定且高效的兵力品质，卢安达应视情况设立停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