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着,一丝不挂,关在笼子里…”悉尼美女老师朋友圈日常全被好友拿去做成色情照片造谣(组图)
在一个温暖的二月的夜晚,家住悉尼的35岁教师汉娜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
邮件上写道:“我觉得你得看看这个。”
下面是一个链接,以及一条加粗的警告:“包含令人不安的内容。”
(汉娜)
汉娜犹豫了,她担心这是一个植入病毒的骗局。
但当她打开这个链接之后才发现,真相远比她所担心的更加糟糕。
链接转向了一个网页,网页的名字是“汉娜的毁灭”。
里面包含了数页以汉娜为主角的虚假色情内容,以及非常详细的强奸幻想和暴力威胁。
页面最上方是一个投票栏,数百人参与了投票,选出了他们最想怎样虐待汉娜。
下面是600多张可怕的深度伪造色情照片,照片里都是汉娜的脸。
“我看见我被绑着,一丝不挂,被关在笼子里……”
当然,这些照片汉娜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拍过。
更可怕的是,这些照片虽然是假的,但网页上写了许多关于她的真实信息。
照片上用特别俗气的艺术字写着汉娜的全名,她的Instagram账号和居住地,精确到某个郊区。这都都被公布了,她后来发现,她的电话号码也早就被写到了网站上。
发帖者还写下了一段特别令她不寒而栗的话:
“我就快找到这个贱人了……我要躲在她的房子里,等她落单的时候,从后面抓住她……感受她的挣扎……”
(该网站上汉娜的假照片)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了,但汉娜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看到这句话时,她被吓得浑身血都凉了。
汉娜和丈夫克里斯吓坏了,但他们还是浏览了整个网站,结果又发现了许多他们朋友的照片,以及至少60名其他女性的照片,她们大多也都住在悉尼。
汉娜和丈夫很快意识到,所有的AI照片都来自这些女性的私人社交媒体账户,这就意味着,制作者就是他们在现实中认识的人。
夫妻俩立刻想找出凶手是谁,于是他们花了几个小时辨认这些女性的身份,然后在她们的社交媒体好友列表中寻找共同好友。
四个小时后,他们列出了三名嫌疑人。
其中有一个人被他们第一时间排除在外。
他叫安德鲁·海勒,大家都叫他安迪。安迪是汉娜夫妻俩的大学同学,他们在校园酒吧打工时相识,后来又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汉娜说,安迪是那种非常好的男人。
他体贴又和蔼,是那种会在酒吧里照顾女性,并确保女生在外出一夜后安全回家的男人。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一起去度假,他们彼此相爱,相互信任。
“我把他看作一位非常亲密的朋友,我们都很确信他是一个好人。不可能是他。”
但很快,夫妻俩缩小了嫌疑人的名单。最后这名单上只剩最后一个名字——安迪。
(左边是汉娜夫妇,最右边的是安迪)
第二天一早,汉娜来到警局报警。
在警局门口,汉娜天真地以为只要报警自己就安全了。
“我们以为警察当天就会把他抓捕归案,”丈夫克里斯苦笑着说。
但事实上,汉娜遭遇的是警察的蔑视与调笑。
一位警察问汉娜做过什么伤了安迪的心;还有些警察建议汉娜取消报案,他们指着一张她穿着暴露衣服的伪造照片说:“你看这张拍得不是挺可爱的么。”
她原本以为警察会伸出援手,但随着警方一拖再拖,汉娜也只能再找办法。
(警察局示意图)
她转向澳大利亚网络安全专员公署求助,但这只是一家监管机构,他们只能删除网上的内容,并不能逮捕犯罪者。
绝望之下,汉娜夫妇只好自掏腰包聘请了一位律师,并委托一位数字取证分析师来推动案件的进行。
而在这期间,汉娜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从没想到安迪会做出这种事,那谁又能保证安迪不会真的来到她家侵犯她呢?
汉娜不敢出门了,夫妇俩在家里安装了许多摄像头,又给汉娜设置了位置追踪。汉娜开始24小时佩戴健康手表,这样家人们就能知道她有没有遇到危险,是否心跳加速或者停止了。
“我不敢开窗户了,因为我害怕有人从窗户进来。现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床头柜上都放着一把刀,万一呢?”
(示意图)
在此期间,丈夫克里斯承担了警方不肯承担的责任——他开始监视这个网站,留意这些人对汉娜和其他女性的恶意是否有升级的迹象。
但为了让调查能够顺利进行,这两个人始终没有告诉朋友她们的危险,这样的愧疚感也深深折磨着两个人。
后来汉娜夫妇孤注一掷,他们花了2万多澳元(约合人民币10万元)请专业机构出示了一份详细报告,并威胁警方,再不调查就要投诉他们。
警方这才指派了一名调查人员,结果这名警探两周内就锁定并逮捕了安迪,安迪也承认了一切。
得知安迪被捕了,汉娜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感到后怕,她开始打电话给朋友,通知这个消息。
她最先告诉的人,是她和安迪的共同好友,杰西卡。
“我心里一沉。”杰西卡回忆起当时她得知安迪对她的照片做的一切时说道。
“我真的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但……当时我真的有点懵了。”杰西卡说她真的想不到,如此谦逊和体贴的安迪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很难接受安迪和这个犯人是同一个人。”
(杰西卡)
安迪遭到逮捕时,深度伪造色情犯罪对澳大利亚来说还属于空白领域,当时整个澳大利亚还没有过如此规模的,因制作和分享深度伪造色情内容而受到指控的案例。
所以当局也只好告诉汉娜,安迪可能只会被指控“使用网络进行威胁、骚扰或冒犯”的罪名,这是非常低级的罪名,希望汉娜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但汉娜和其他25名决定参加此案的女性都决心让安迪付出代价。所以去年,在安迪的量刑会上,几名女性相继发表了声明怒斥安迪的行为。
杰西卡在法庭上痛斥安迪:
“你不仅背叛了我的友谊,还摧毁了我过去认为理所当然的安全感。现在这个世界让我感到陌生和危险,我经常感到焦虑,即使睡着也会做噩梦。
我现在没法发展新的友谊,我总被一个问题困扰:‘这个人会像你一样吗?’”
安迪说:“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我感到抱歉。”
但他紧接着告诉法庭,创作这些照片让他感到“充满力量”,可以“宣泄他心灵中黑暗的部分”,他是真的不认为这些照片会对女性造成伤害。
法官在听完安迪的辩解后,表示安迪可能有些许的悔意,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对这些女性造成怎样深刻而持续的痛苦。
最终法官判安迪九年监禁。
(得知安迪入狱后,受害者们抱在了一起)
对澳大利亚来说,这是第一起针对深度伪造色情犯罪的判罚,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判罚。
但另一方面,安迪的判罚并不重,他在2029年就能获得假释资格,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要再待四年就有可能获得自由了。就这安迪还表示不满,他表示还要上诉,对判决结果提出质疑……
可能大家会觉得安迪判得太轻了,但即便如此,澳大利亚依旧算得上是走在前列的国家了。
如今很多国家对深度伪造色情犯罪的法律都不完善,比如现在在英国,分享深度伪造色情内容是犯罪行为,但制作或索取深度伪造色情内容则不构成犯罪。
另外,对于这种犯罪形式,许多国家的警察队伍也都不了解、不重视。所以许多像汉娜这样的受害者只能被迫自己充当侦探和监管者,而他们即便揪出了犯罪者,却依旧可能被警方大事化小。
汉娜的丈夫克里斯就在结案后吐槽了这样的情况:
“法律制定得再好也只是拿来看的,如果你的警察不称职……”
“我们当然对安迪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但同样令人恶心的是,在这种事情上,要不是我们两个30多岁的人有能力跟警察叫板,那正义又该如何伸张?”
(汉娜夫妇)
如今,在经历了几年地狱般的生活之后,汉娜也在努力继续前进。然而安迪的上诉再次让汉娜回忆起当时不快的经历,她为重建生活和心理健康所作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现在每天都蜷缩在自家的沙发上,她说安迪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对我和其他女孩儿来说,这是永远的创伤……这些照片会永远留在互联网上。”
如今汉娜会付费使用一项服务在网上搜索这些照片,她担心未来的朋友、雇主、学生,甚至她自己的孩子会发现这些照片。
而她最担心的是,她所有的美好回忆都没法恢复了:
“你在Instagram和Facebook上发布了一些照片,记录着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你养了一只狗,买了一栋房子,订婚了……然后你发布了一张照片。
结果他把我们的每一个美好瞬间都变成了色情片,当我现在再看到当初的照片时,我不会快乐……我只会觉得我自己被侵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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