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澳洲航空之后，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大学？

本周，澳大利亚第二大航空公司维珍澳洲航空(Virgin Australia Holdings Ltd., VAH.AU)进入破产管理程序，成为最引人关注的新闻之一。

拥有维珍澳洲航空90%股份的外国航空公司自顾不暇，无力向其伸出援手，维珍只得求助于联邦政府。据维珍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保罗·萨科拉说，澳洲联邦政府进行9次驳回了维珍的财政援助请求。

事实上，澳洲政府“见死不救”的，不只是对维珍。从2月1日实行国际旅行禁令以来，许多留学生无法返校，澳洲大学也通过各种渠道呼吁政府提供资金援助。莫里森政府已承诺2020年为大学的国内教学提供180亿澳元资金。但如果学生人数少于预期，这笔资金会随之缩减。

显然，澳洲的留学产业就像航空业一样，虽然可得到政府的一些救助资金，但还并不足以应对疫情冲击。

本周三，评级机构标准普尔警告，澳大利亚大学的日常运营正在越来越快地损耗现金，将不得不加强资产负债表。

一个标志性的事件是：澳洲规模最大公立大学之一迪肯大学（Deakin University）已宣布了裁员的消息。

迪肯大学校长伊恩·马丁（Iain Martin）已经告知员工：“裁员无法避免”，因为学校今年将面临8000万至1.1亿澳元的收入下降，预计明年收入会减少3亿澳元，降幅为22％。

迪肯大学的留学生收入为3.432亿澳元，占其总收入的37％。该校拥有4692名员工。马丁校长尚未透露将解雇多少员工，但据称这个数字较大。

“公司化”的澳洲大学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留学都被誉为澳大利亚仅次于铁矿石和煤炭的“第三大出口产业”。2018-19财年，留学占服务出口的近40％，占所有商品和服务出口的9％。

根据《德勤经济研究》报告，2018年大学为澳大利亚经济贡献了410亿澳元，并提供了259,100个全职工作。

大学丰厚的收入也给大学管理者创造了高薪。

Michael West Media所做的一项调查显示，居于澳洲41所大学塔尖之上的八大高校（G8），有数十名高级管理者的年薪都超过了澳总理斯科特·莫里森549,250澳元的年薪。

悉尼和墨尔本的八大高校中，至少有六位高管的年薪比总理更高，而且都并不担任教职。

2018年，澳洲大学校长的平均年薪接近100万澳元，其中墨尔本大学校长当年年薪为1,589,999澳元。相比之下，英国大学校长平均年薪为27万英镑。2017-2018年，剑桥大学校长斯蒂芬·图珀（Stephen Toope）的基本工资为43.1万英镑，约合80万澳元。

过去几年，在专业公司的参与下，澳洲高校薪资的上涨和公司化进程一直在加剧。

据信，普华永道从新南威尔士大学获得了超过2500万澳元的咨询费，向后者提供有关如何运营的建议。西悉尼大学等大学则斥资1000万澳元进行了品牌重塑，其中包括将“University of Western Sydney”更名为“Western Sydney University”，简写从“UWS”变成“WSU”。

疫情“收入账”

据Universities Australia的数据，澳洲公司化运营的大学今年的综合损失在30亿至46亿澳元之间。

2018年，澳洲的两个顶级高等学府悉尼大学和墨尔本大学，年收入的34％（超过25亿澳元）来自海外学生。新南威尔士大学的留学生收入为21亿澳元，占年收入的34％。

这些大学的海外学生总收入中，有40％来自一个市场——中国。这也意味着，即使中国学生人数的小幅下降，也可能导致大学陷入财务困境，难以满足基础设施成本和固定员工薪水等成本。

现在，新南威尔士大学预计损失6亿澳元，墨尔本大学损失5亿澳元，悉尼大学损失4.7亿澳元，昆士兰大学损失2.4-4.8亿澳元，格里菲斯大学损失1-2亿澳元。Universities Australia预计整个行业将损失60亿澳元。

政府已经明确，大学被视为慈善机构，根据相关标准，无法获得1300亿澳元JobKeeper工资补贴。

澳洲大学估计，在未来六个月中将有超过21,000个工作岗位被削减，此后还会有更多大学员工失业。

空前威胁

维多利亚大学名誉教授James Doughney认为，没有政府的充分支持，大学将被迫缩减规模，随着收入下降相应裁员。

收入减少也将对大学产生不同影响。一些大学拥有足够的现金来吸收损失，减少损失，并度过难关。而财务状况较差的大学（像维珍澳洲航空）则面临着生死关头，有些大学可能缺乏裁员的现金，债务上升，甚至破产。

目前澳洲还没有一所大学被降低信用评级，但是如果旅行限制延长至2021年，收入损失增加，大学的信用评级下调压力将会增加。标准普尔认为，新冠危机将加速澳洲大学的结构性转变，转向不再过于依赖一个单一市场。

标普全球分析师安东尼·沃克（Anthony Walker）表示，新南威尔士大学面临最大压力，为提升学术题为，新南威尔士大学已投入许多资金聘请学术人员，增加博士学位数量等。2018年该校营业利润率（operating margin）为2.1％。

相比之下，墨尔本大学、澳洲国立大学和卧龙岗大学的平均营业利润率为5％。

沃克认为，对于新南威尔士大学来说，遇上疫情的时机不能再糟了。该校的营业利润率很低，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收入。现在的问题是，是否可以降低成本，或者变现一些金融资产。

澳交所教育集团IDP Education Ltd在最近的公告中说，从历史上看，国际教育行业都可以从各种经济和行业冲击中强劲反弹，显示了较强的增长动力，但是，新冠疫情对这一行业的最终影响仍然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