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robodebt丑闻：为何前总理莫里森再度成为舆论焦点？（视频/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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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皇家委员会就社会福利部门自动债务系统（robodebt）丑闻公布最终报告，前联盟党总理斯科特·莫里森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这份长达990页的报告中， 皇家委员会成员凯瑟琳·霍姆斯（Catherine Holmes ）向总督大卫•赫尔利揭示了已废除的自动债务系统对澳大利亚社会造成的多项严重影响，其中受到最大影响的是福利金领取者。

报告公布后，国家党领袖大卫·利特尔普劳德（David Littleproud）、自由党议员布里奇特·阿彻（Bridget Archer）和参议员安德鲁·布拉格（Andrew Bragg）等政客都提议莫里森辞去库克地区议员职务。

所谓的自动债务系统指的是澳大利亚在2015年时推出的一个自动化索债系统。该系统会根据大数据分析，判断公民领取的社会福利金是否超过应有的数额。

该系统一经推出便因为重重问题而面临各方质疑。它通过向福利金领取者发送未经核实的还款通知和索债信件，造成一些处于弱势的公民经历了巨大的精神压力，甚至造成两名年轻人自杀。

报告指出，这个方案在几乎没有考虑到将影响到的个人和弱势群体的情况下推出，造成的不良后果多种多样、范围广泛、具有破坏性，而且会一直持续。

在问责方面，该报告建议澳大利亚政府对调查涉及的相关人员提出民事或刑事起诉。其中，2014年担任联邦社会服务部长的莫里森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2015年启用自动债务系统时，莫里森是社会服务部（Department of Social Servies）部长。报告认为，莫里森向皇家委员会提供了虚假证词，并发现他“允许内阁被误导”。

澳大利亚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在堪培拉表示，自动债务系统是“人道惨剧”，对澳大利亚人民是“严重的辜负行为”。

那么，皇家委员会的调查有哪些发现？莫里森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以下是我们了解的。

什么是自动债务系统？

顾名思义，自动债务系统指的是自动向福利金领取者发送还款通知的一个电子系统。

该系统在没有经过人工核实的情况下向数十万澳大利亚公民发出了还款信件。部分收信人发现收到的信件是系统错误——一些错误涉及他们从未领取过的福利金，也有一些错误涉及他们不该返还的福利金。

据保守估计，这个系统错误地从30多万人手中催缴了逾17亿澳元的还款。

这些属于弱势群体的澳大利亚公民收到的催债通知涉及以下福利金：

• 再就业补助（Newstart Allowance）

• 青少年补助（Youth Allowance）

• 学习补助（Austudy）

• 育儿补助（Parenting Payments）

• 残障辅助补助（Disability Support Pension）

2017年，联邦监察专员发现该系统存在众多问题。

例如，民众对还款通知提出质疑后被告知，他们需要通过正式的信息自由申请（Freedom of Information）来了解具体情况，但相关文件却迟迟没有发放给当事人。

此外，人们发现催缴的债务难以计算，通知上的金额数字没有具体的说明。在与该部门交涉方面，民众只能通过网络进行，这对乡镇地区的居民来说成为了一道难题。

自动债务系统造成的恶劣且广泛的影响。不少人属于弱势群体，领取非常低的固定收入，拥有很少或甚至没有资产。一些人倾其所有偿还不存在的债务，一些人因为错误的债务面临焦虑和抑郁等心理健康问题，甚至为此失去生命。

皇家委员会获悉有两名年轻人因此自杀，并且相信还存在更多类似案例。然而，因为澳大利亚民政部（Service Australia）无法提供具体人数，这一调查很难进行。

2019年，联邦法院裁定自动债务系统不合法，莫里森政府表示将把多收的福利金债务全部返还。

近40万名受到影响的福利金领取者提出集体诉讼，政府最终提出给予1.12亿澳元的和解金。

调查发现

2022年9月，皇家委员会正式在昆士兰州开始工作，前首席法官凯瑟琳·霍姆斯（Catherine Holmes）牵头审查自动债务系统方案在建立实施、问题处理、社会影响与涉及金额。

调查报告披露，该系统在“根本上就不公平”，“残酷而拙劣”。该系统使用平均收入来估计福利金领取者的收入并追债，但实际上许多人当时没有收入。

当公民面临错误的索债通知时，他们被要求提供五年的收入证据，并且“对许多福利金领取者既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在网上交涉这个事实视而不见，甚至是冷酷无情”。

一些公务员为了满足部长力行节约的要求而不惜一切代价。制度性的制衡机构，例如联邦监察专员署、行政上诉法庭和信息专员署等机构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此外，调查还发现，澳大利亚福利系统中的欺诈行为并不多，与那些负责管理社会保障福利的部长们描述的情况不一样。

“反福利言论只是简单的民粹主义，有利于竞选目的，”报告写道。

针对时任社会服务部长莫里森，报告认为，部长在了解自动债务系统很难在参议院得到立法通过的情况下，希望以无需立法的方式实施措施。而社会服务部的其他公职人员也对自动债务系统的启用负有责任。

社会服务部的官员马克·威斯内尔（Mark Withnell）存在“误导内阁的蓄意行为”，该部的另一位公务员凯瑟琳·坎贝尔（Kathryn Campbell）对自动债务系统方案中的误导性内容保持沉默，因为她知道莫里森想继续实施这个方案。

值得注意的是，调查报告中还有部分内容没有公开，需转呈给其他机构做进一步调查之用。

事件影响

尽管报告中涉及的大部分人员尚未有公开发表意见，但身处事件核心的前总理莫里森迅速做出了回应。

他拒绝承认皇家委员会的调查结果，说自己“真诚地根据部门明确而审慎的建议行事”。他说，这一系统没有立法的必要性，并且“提出了全面的证据来支持这一态度”。

“我完全拒绝批评本人参与授权该计划，”他说。 

反对党领袖彼得·达顿（Peter Dutton）指责工党政府试图从皇家委员会的调查结果中获取政治利益。

总理阿尔巴尼斯很快反驳了他的说法，表示达顿本可以表现出一丝同情，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阿尔巴尼斯认为，“一些最为弱势的澳大利亚人”的勇气促成了上周五的报告揭晓真相。

“这场悲剧制造了压力、焦虑和经济贫困，而且不幸的是，确确实实造成了人员死亡。”

总理说，政府现在将仔细考虑最终报告中提出的建议，并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全面回应。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政府服务部长比尔·肖顿（Bill Shorten）则表示，预计政府将在两三个月内对皇家委员会的调查结果做出回应。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确认，报告中封存内容提到的那些个人的信息将被转介给澳大利亚联邦警察局（AFP）、国家反腐败委员会（National Anti-Corruption Commission）、法律协会（Law Society）以及澳大利亚公共服务专员（Australian Public Service Commissioner）。

在皇家委员会的报告中指出，根据委员会收到的证据，似乎存在公职人员渎职侵权行为的情况。

法律专家表示，不法行为通常与追求经济利益有关，例如公职人员利用权力给予工作职位或合同，或者警察在公务行为中滥用职权。

所以，若以渎职罪指控某个政策决策者群体可谓是前所未有，当事人的责任可能很难得到证明。

拉筹伯大学法学院（LaTrobe Law School）的高级讲师达伦·奥多诺万（Darren O'Donovan）表示，现在有权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机构面临许多问题，追究不法行为很困难，因为需要证明涉案人有“非常明确的意图”。

“你必须能够让法庭相信，那个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知道你会伤害别人，知道后果，”他说。

此外，霍尔姆斯女士也提到，皇家委员会没有起诉的权力，收集的证据和100多万分文件也不会在未来的调查或起诉中被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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